第1169章 锻字炉·铁骨[2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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烧成灰,混着铁水补刃,说“掺点老命的劲,能替兄弟挡灾”;他的眼睛被火星烧得半瞎,就用耳朵听铁响辨软硬,说“耳朵能听出火候,就像摸着字的魂”。
nbsp幻象里的老铁匠总在炉边堆着些废铁——都是他觉得“锻得不够刚”的。有块锻“亲”字的铁牌,他没舍得扔进炉里,说“这牌挡过三个流矢,字边沾着血痕,留着给新铁当样子”。有年山火燎了矿凹,他怕锻好的铁字化了,就用井水泼透自己,抱着铁字滚进炭堆,滚到第七次,头发烧光了,却摸着铁字笑,说“字没化,比啥都强”。
nbsp他锻到第四十个年头时,已经抡不动大锤,就用小錾子一点点敲,说“锤重了是砸,錾轻了是磨,铁字得磨才利”。有个断腿的老兵来寻当年的军号,老兵说营里的旗上有“勇”字,老铁匠就把“勇”字锻在铁旗上,插在矿顶,说“看这铁旗,比当年的布旗更烈,你们的魂,都凝在这铁纹里呢”。
nbsp“他锻的铁器,有一万一千六百二十八件。”墨渊的镇山链绕着那柄“忠”字铁剑转了圈,链光落在铁刃上,铁里突然渗出点滚烫的液珠,滴在炉底的炭灰里,烫出个小小的焦痕,“我师父说,老铁匠临终前就靠在熔炉边,怀里抱着那块‘护字铁牌,牌上还沾着新锻的铁屑,他说‘字在铁里,炉在身边,我就不算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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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幻象里的最后一个身影,是老铁匠弥留时的模样。他的头歪靠在熔炉的炉壁上,像靠着当年的兵甲,右手的铁锤掉在脚边,左手还攥着块刚锻好的铁字,嘴里气若游丝,却还在念:“铁要刚,像骨气;字要烈,像血性……”风从矿凹口冲进来,吹得所有铁字都响起来,像无数件铁器在轻轻鸣。
nbsp山烟漫过矿凹时,铁腥的炽烈混着炭灰的焦香更浓了。阿芷蹲在那堆废铁旁,把半截铁钳插进铁堆里,上面压了块从“护”字铁牌上敲下的碎铁:“草说这些铁字在等,等有人把它们握在手里……不握也没关系,山风会带着铁屑飞,落在田埂上,长出能挡雨的字。”
nbsp吴仙伸手握住念归幡,幡面上又添了一颗星辰,这颗星泛着赤红的光,带着铁器的刚硬与炉火的炽烈,星纹里淌着铁锤锻铁的锵锵声、铁水沸腾的咕嘟声、风穿矿凹的呼呼声,还有无数声被炭灰裹住的“往烈里锻”。他忽然明白,有些字不必被炫耀,锻在铁里的魂,带血的铁水,融骨的火,都是它们的锋芒。
nbsp“往正南走,是绣字帕。”墨渊望着矿凹外升起的日头,阳光落在铁器上,把赤红的字映成了金红,像无数个字在铁里燃着,“我师父说那里有片棉田,三百年前有个老绣娘,常来锻字炉拾废铁,把铁上的字绣在帕上,说‘铁会锈,布能柔,字总得缠着暖,才算真的活。”
nbsp阿芷的两生草转向正南,草尖的铁屑被风吹起,在空中拼出个模糊的“绣”字,字影被风托着往正南去,像无数根刚穿好的丝线在晨光里飘。
nbsp吴仙握紧了念归幡,幡面上绣字帕的星纹正亮着,那光芒带着棉絮的柔软,像浸了体温的暖白。他知道,那个老绣娘定是把所有的绵密都绣进了线里,每一针都裹着不肯消散的柔,等有人展开时,就一字字地软下来。
nbsp锻字炉的风还在矿凹里绕,卷着那些没锻完的字的影子往正南飘,像是老铁匠的铁锤,在为他们捶边。炉上的铁字还在微微烫,铁纹浸出的炽烈,像在催着:“烈些,再烈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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