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6章 婚宴期间的暗战（中）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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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二天早晨，六哥带着我们去逛兖州博物馆。青铜器展厅里，讲解员指着一尊西周的鼎说：“这上面刻着的铭文，记载的是古人会盟的场景，那时候的人讲究‘言出必行，比现在的合同还有约束力。”

    nbsp我盯着鼎上斑驳的纹路，突然想起老董在职工大会上说的话：“咱们厂要像这鼎一样，三足鼎立才能稳当。”nbsp当时只当是玩笑，现在想来，他指的大概是他、老孙和老卞吧。

    nbsp返程的路上，大伙在后座睡着了，我摸出手机，给老卞发了条信息：“等我回厂，找你聊聊仓库的事。”

    nbsp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，车正好驶过一块路牌，上面写着nbsp“距青岛nbsp180nbsp公里”，阳光照在金属牌上，反射出刺眼的光。

    nbsp车窗外的白杨树又开始往后退，树影在挡风玻璃上流动，像极了厂里那些变幻莫测的人心。我握紧方向盘，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nbsp——nbsp有些事，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。

    nbsp就像六哥说的，兖州人办事讲究nbsp“干脆”，拖泥带水的，不是庄稼人的性子。

    nbsp人心是杆秤，却总有人想在秤砣底下垫砖。我后来才明白，那两天里，老董办公室的日光灯光大概都比平时亮得刺眼。

    nbsp据老卞后来描述，老董先是在车间角落拦住老孙，手里摩挲着刚从库房领的扳手，铁屑在指甲缝里嵌成黑泥：“老王这趟走得蹊跷，你不觉得他来了之后，咱们这些老人的权越来越小？”

    nbsp老孙当时正往机器齿轮上抹黄油，油星溅在蓝布工装的袖口，黏住了几根线头：“这话可不能乱说，厂长待咱们不薄。”

    nbsp老董突然压低声音，车间里冲床的轰鸣成了最好的掩护：“薄不薄不是嘴上说的，等他回来，咱们就给他来个软抵抗nbsp——nbsp他说东，咱们偏往西，看他这厂长还怎么当！”

    nbsp老卞当时就在隔壁仓库盘点零件，铁皮货架上的螺丝螺母在他翻动下叮当作响。

    nbsp他干这行三十年，什么样的人没见过？老董眼珠里的算计像劣质齿轮上的毛刺，老孙嘴角那抹欲言又止的犹豫，他都看得一清二楚。

    nbsp所以当老董把话头递过来时，老卞正往账本上写字的铅笔顿了顿，石墨在纸上洇出个灰点：“我年纪大了，管不了这些事，你们年轻人折腾吧。”

    nbsp他说这话时，窗外的梧桐叶正好落了一片在他的搪瓷缸沿上，缸里的浓茶已经凉透，像他看透世事的眼神。

    nbsp我返程时已是二号傍晚，夕阳把厂区的铁门照得发红，门轴转动时发出nbsp“吱呀”nbsp的呻吟，像是在诉说着什么。

    nbsp刚进办公室，老孙就跟了进来，他的胶鞋在水泥地上蹭出细碎的声响，手里攥着顶蓝布帽子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

    nbsp“厂长，”nbsp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，带着点刻意压制的急促，“有件事……nbsp我寻思着还是得跟你说。”

    nbsp他咽了口唾沫，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，“你不在这两天，老董找我，说要……nbsp要联合起来架空你。”

    nbsp我端起桌上的搪瓷杯喝了口茶，茶叶的苦涩在舌尖蔓延nbsp我看着他眼里的慌乱，像看一出早已写好脚本的戏。

    nbsp“真的！”nbsp老孙往前凑了半步，身上带着机油和汗味混合的气息，“他说让我以后不听你的指挥，还说……nbsp说你一个外地人，未必能镇住场子。可我老孙不是那忘恩负义的人啊！你刚来就给我涨了工资，上次我家小子上学的事，也是你帮忙托的关系……”

    nbsp他越说越激动，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，在灯光下闪闪发亮。

    nbsp“你能这么想，我很欣慰。”nbsp我放下茶杯，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。“不过这种事，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。”

    nbsp“谁说没证据！”nbsp老孙猛地提高声音，又赶紧压低，“他当时拉着我在车间拐角说的，老卞说不定都听见了！但我思来想去，还是觉得该直接告诉你nbsp——nbsp你对我的好，我记在心里呢！”

    nbsp他说着，从口袋里掏出块皱巴巴的手帕擦汗，手帕上还沾着块黑油迹。

    nbsp“我知道了。”nbsp我平静地说，“你先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nbsp老孙走到门口，又猛地回头，眼里满是恳求：“厂长，这事你可千万不能说是我讲的！我还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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