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3章 供热站的混乱风云（三）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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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冬天的晨雾还未散尽，供热站的铁门便被推开，一个身影一前一后走了进来。走在前面的鞠大姐裹着藏青色棉袄，怀里抱着个铁皮保温桶，里头装着刚熬好的玉米碴子粥。

    nbsp这是鞠大姐每天从家里烧的午饭，舍不得从食堂里花十元钱买着吃，已经成了鞠大姐的一种习惯，这也许是农村妇女的过家之道。

    nbsp这对姑嫂在供热站做保洁已有五年之久。当初我接到村主任老吕的电话时，正对着排班表发愁。

    nbsp供热站离村子不过五百米，烟囱冒出的白烟总在村头盘旋，村里的老少爷们常在茶余饭后议论这nbsp“家门口的厂子”。

    nbsp老吕在电话里笑得爽朗：“王站，咱村几个闲着的婶子想找点活干，你看能不能给安排俩？就当给老弟我个面子，往后村里有啥事，我保证招呼得动！”

    nbsp我握着听筒沉吟片刻。他明白，这看似简单的请求背后，藏着维系厂村关系的微妙门道。供热站的临时工向来由村里介绍，设备检修要借村里的场地，就连运输煤炭的货车都得从村道上走。

    nbsp得罪了村主任，往后怕是寸步难行。于是他爽快应下：“领导开口，哪有不答应的道理！不过咱丑话说前头，活儿干不好，我可得照章办事。”

    nbsp老吕哈哈一笑：“放心！谁要是偷懒，一个字nbsp——nbsp撵！绝不护短！”

    nbsp就这样，鞠大姐和贤大姐成了供热站的保洁员。起初两人每天各干半天，交接时总要在更衣室寒暄几句。

    nbsp鞠大姐总是主动帮贤大姐整理歪斜的工牌，贤大姐则笑着说：“嫂子就是疼我，比我亲姐还上心。”nbsp可笑容背后，却是截然不同的工作态度。

    nbsp鞠大姐干活时像上了发条的闹钟，每天清晨七点准时到岗。她随身带着个小本子，密密麻麻记着各个区域的清洁重点：主控室的仪表盘要顺着纹路擦，防止静电吸附灰尘；

    nbsp锅炉房的台阶容易藏污纳垢，得用小刷子一点点抠；就连洗手间的瓷砖缝，她都要用棉签仔细清理。两个小时下来，额角沁着汗珠，工装却依旧整整齐齐。

    nbsp反观贤大姐，总踩着七点的铃声慢悠悠晃进来。她干活讲究nbsp“效率”：两块抹布在手上翻飞，远远看去倒像是在耍花枪。

    nbsp遇到有人路过，便扯着嗓子喊：“这活儿可真累人，腰都直不起来了！”nbsp等脚步声走远，立刻倚着拖把杆刷起短视频。

    nbsp主控室的技术员小张偷偷拍过她工作的样子nbsp——nbsp贤大姐正对着镜子补口红，身后的窗台积着厚厚的灰，在阳光里飘成一片朦胧。

    nbsp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，直到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打破了平静。鞠大姐的丈夫在送货途中遭遇意外，消息传来时，她正跪在地上擦锅炉房的地漏。

    nbsp手机摔在油污里，屏幕上nbsp“紧急联系人”nbsp的字样刺得人眼睛生疼。当天下午，她红着眼眶找到我：“王站，能不能让我闺女先替几天班？等办完后事，我立马回来。”

    nbsp深秋的雨裹着寒气，淅淅沥沥敲打在医院的玻璃上。

    nbsp抢救室的红灯刺得人睁不开眼，鞠大姐蜷缩在走廊的长椅上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仿佛这样就能把满心的恐惧和不安都攥碎。

    nbsp她的头发乱糟糟地散在肩头，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，耳边不断回响着医生那句nbsp“尽力了”。

    nbsp手术室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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