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91章 麦痕·碾声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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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之照也——地承麦，麦承碾，碾记字，字才不裂。”撒得越匀，板面越润，“昜”字的绿痕突然往土里伸，像在找“土”旁的影，芦苇叶的湿痕跟着往石板下渗，渗到麦灰深处时，竟拽出团褐黄的影——正是“土”旁的字灵，被干土埋得久了，影都发脆，一碰着“昜”字就颤了颤，慢慢往一块儿凑。

    nbsp老农夫突然往旧仓跑——仓角藏着块没磨透的旧碾齿，齿上刻着“碾”字，是当年石碾上崩下来的。他抱着碾齿跑回来，往石板边一放：“碾跟场是伴！当年碾轮转，‘碾字的气能顺着麦往石板上爬！”碾齿刚挨着石板，“场”字突然亮透了，“土”旁和“昜”字合在一块儿，土气裹着润往周围淌——旧石碾的缝竟自己收了收，碎麦壳往远处落；麦场的土晃了晃，露出底下的石槽，槽上刻的“簸”字也透了点光，像刚醒似的动了动尖。

    nbsp风从麦场东吹过来，卷着麦香往远处飘。吴仙抬头望，土路上跑过来几个半大的娃，是老农夫的孙辈，刚从脱粒机那边的晒场跑回来，手里攥着新麦穗，见石板亮了都停住脚：“爷！那字在石上发光呢！跟你说的老早以前一样！”

    nbsp大的那个举着新麦穗往石板边凑：“爷说以前碾麦时，字亮了就好收麦——我们帮你扫麦壳！”娃子们蹲在石板边，用手拢板缝的麦壳，拢得越欢，“场”字的光越盛，连麦场上都浮着层淡绿的光，像铺了条草做的毯，一头连石板，一头连旧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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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吴仙站起身时，念归幡往麦场北飘了飘。幡面的星纹又密了些，指的方向更偏北——那边的风里没麦香，却裹着点墨气，像是有刻着字的旧碑在书院沉眠。他知道，“场”字的土脉续上了，老农夫和娃子们会守着麦场，把旧碾补好，让字灵跟着碾轮转，而他得往有墨香的地方去。

    nbsp老农夫从怀里摸出个布包，包里裹着把新麦仁，递给他：“这麦是石板边发的新苗结的，老看碾的说麦里沾着‘场字的气，能让墨地上的字认土脉。你带着，往有书院的地方走——要是遇着干得发脆的字，就把麦仁往字边撒撒，麦一润，字就知道有人来接它啦。”

    nbsp娃子们也把刚掐的新麦秆捆成束，塞他手里：“麦秆能引土气，要是字灵怕墨地燥，你就把秆给它们看，说‘老麦场的土都润透啦，就等你们来歇脚呢。”

    nbsp吴仙把布包和麦秆妥帖收进袖袋，握紧念归幡往麦场北走。走到土岗上回头望，老农夫正牵着牛往石碾旁走，娃子们在麦场里拾新落的麦粒喊“慢点儿”，“场”字的光顺着土面往远处淌，淌过田埂的豆，淌过路边的麻，像条软乎乎的土带，一头拴着老麦场的穗，一头牵着岗外的路。

    nbsp风里的墨香越来越清了。吴仙摸了摸袖袋里的布包，麦仁是硬的，却透着麦气的活——他知道，前面定有书院的字在等，等新麦润气，等麦秆引脉，等把干裂的气脉，一点点泡软回来。

    nbsp念归幡的星纹往北亮得更急了。吴仙迎着风迈开步，麦秆在袖袋里轻轻擦着芦苇杆，“沙沙”响，像在跟他说：“接着走呀……前面的字还等着润呢……”

    喜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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