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80章 悟字崖·意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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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字是死的，人是活的，你心里有暖，见‘冷字也会想起炭火；你心里有光，见‘暗字也会记起星子。”

    nbsp“他晚年时，来悟字崖的人越来越多。”墨渊望着那片磨平的石面，声音里带着些叹，“有赶考的书生问‘功名，他就指崖上的流云，说‘聚时是霞，散时是烟，都是云的模样；有离散的夫妇问‘重逢，他就指崖下的回泉，说‘水绕着崖走，总会回来的，人也一样。”

    nbsp吴仙的念归幡突然舒展，幡面的星纹化作道紫芒，顺着崖壁漫开。被芒光扫过的石纹突然活了：“雨”字石缝里渗出细水，“雪”字石上凝起白霜，“春”字石旁的枯草竟抽出嫩芽。他忽然看见那道雷劈的“心”字石缝里，长出株小小的崖柏，根须顺着石缝往下钻，把两半石片缠成了整体——原来老夫子说的“让光进来”，是让生命从裂缝里长出来。

    nbsp紫雾里的幻象还在续：老夫子病得重了，就躺在那块悬空的崖石上，让弟子读印字林的木字、解字坪的石字，读到“生”字时，他咳着笑，说“木生在土里，人生在念里”；读到“明”字时，他望着崖顶的光，说“字明不明，看眼里有没有光”。临终前，他把那根咬了多年的枯竹枝插进石缝，说“我走了，就让这竹枝替我画引子，字的意，总得有人接着悟”。

    nbsp阿芷蹲在那株崖柏旁，两生草的根须轻轻绕住柏根。“草说，这崖上的字都在等——等有人带着自己的故事来，字才会把藏着的意说出来。”她拾起那片残破的竹简书，简上的炭字已快磨没了，“就像这‘悟字，老夫子没刻在石上，却让每个来的人，都在心里刻了一遍。”

    nbsp吴仙伸手握住念归幡，幡面上的星纹又亮了些，紫润的光里裹着崖风的鸣、泉流的吟、石纹的静，还有无数声藏在风里的“往心里悟”。他忽然明白，有些字不必刻，不必解，像崖石的纹、流云的影、人心的念，都是字的意，在该显的时候，自会清清楚楚。

    nbsp“往前去，是藏字窟。”墨渊望着崖尽头的暗洞，洞口的藤蔓垂下来，像帘没掀开的字，“我师父说，三百年前老木匠、老纸匠、老夫子都往那里送过东西，说‘字总得有个家，藏着，等着，哪天被需要了，再出来。”

    nbsp阿芷的两生草往暗洞探去，草叶卷着的紫石屑落在地上，拼出个模糊的“藏”字，字影被风吹进洞里，像无数个被小心收着的故事，终于要被翻开。

    nbsp吴仙握紧念归幡，幡面上藏字窟的星纹正泛着温润的光，那光芒带着土的沉、木的温、石的硬，像无数个字被妥帖收着的暖。他知道，那洞里定是藏着所有未说尽的意，每一道光影都裹着不肯老去的盼，等有人走进时，就一字字地活过来，把藏了三百年的暖，全捧出来。

    nbsp悟字崖的风还在石纹里绕，那些没悟透的意顺着风往暗洞飘，崖泉的水在石上漫，画出些不成形的圈，像老夫子未画完的引子，在催着：“往心里去，往心里去。”

    喜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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