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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59章 拓字坪·纸魂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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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风到了拓字坪就软了下来。

    nbsp从铸字崖往东北走了五日,铁腥的沉烈被松烟滤成了清润,风裹着纸絮贴着石坪滚,像无数片晒干的云在青石上轻擦。阿芷的两生草叶片舒展开,根须缠着半张残拓,带出些淡墨的痕迹,她指尖拈起一点,说:“草说这里的纸……是醒着的,每张拓片里都藏着气。”

    nbsp吴仙握着念归幡,幡面指向拓字坪的星纹泛着月白色的光,比铸字崖的炽烈更柔,像浸了水的棉纸,指尖触到,能感觉到微潮的震颤,像墨汁在宣纸上晕染。他抬眼望去,青石坪如被砚台磨过,从东到西铺着数百块方石,石上留着深浅不一的拓痕,深的如刻入石骨,浅的似刚落墨,有的拓片被风雨蚀得只剩淡影,有的却黑得发亮,像是今早刚拓——拓痕的边缘凝着细尘,风一吹,纸灰悠悠扬起,在坪边积成层浅灰的绒,踩上去悄无声息,像踩着碎云。

    nbsp“拓字坪原是铸字崖的余韵,”墨渊的镇山链在腕间泛着柔光,链环相碰的声音轻得像翻纸,“三百年前老秀才见铁字难存,就背着拓包来这坪上,把崖上的铁字一个个拓下来,再贴进石屋。我师父说,老秀才原是书院的教书先生,后来遭了兵祸,书院烧了,就改拓字,说‘铁能扛住刀兵,纸能载着字跑。”

    nbsp三人顺着坪边的石径往里走,石径缝隙里嵌着些纸屑,是拓印时飘落的纸角凝成的。阿芷的脚边踢到个残破的拓包,包里还留着半截麂皮,包上有被墨染的黑痕,边缘沾着点明矾——是拓字时用来固色的。她把拓包翻过来,背面绣着个“墨”字,针脚密得像要把布织穿,两生草的根须往包里探,草叶突然映出片晃动的影:老秀才正蹲在青石旁,左手按着拓纸,右手攥着拓包——他的右手腕上有道疤,是被流矢划的,此刻正渗着血,染红了拓包的边缘,他却盯着纸上的墨痕,喃喃道:“匀点,再匀点,这字得透气。”

    nbsp“他拓字时总往墨里掺东西。”吴仙蹲下身,指尖抚过石上一个“孝”字拓痕,拓痕发出轻微的嗡鸣,扬起些纸灰,“掺过晨露,说‘字得沾点清露才活得润;掺过松脂,说‘字得带点松气才立得久;有次拓‘思字,他把自己的白发剪了些,混在墨里,说‘掺点白,字能像思念一样,有头有尾。”

    nbsp墨渊的镇山链突然腾空,链尖往石屋的门楣一点,那里贴着张最大的拓片——“念”,字的最后一捺处有道折痕,像是被什么东西压过。链尖触到折痕时,拓片突然泛潮,映出片清晰的幻象:那年春日坪上下雨,老秀才正在拓“念”字,纸刚铺好就被风吹皱,他伸手去按,衣袖带倒了墨碟,墨汁泼在拓纸上,晕黑了半捺。他顾不上擦手,把湿纸揭下来,对着太阳看,纸薄得能透光,他突然坐在雨里笑,笑声哑得像漏风的窗——那是他要替一个孤女拓的字,女孩的爹娘死在逃难路上,她只记得爹娘总说“念着点好光景,日子就有盼头”。

    nbsp“他后来用自己的汗调了淡墨,补全了那道捺。”吴仙的指尖抚过那个折痕,里面果然藏着层与周围墨色不同的浅痕,摸上去比别处润,“我师父说,那半碟墨是他用三夜油灯熬的松烟,怕雨天墨干得慢,就守在石旁等,等得眼皮粘在一起,说‘纸潮了没事,心不能潮,字就不会烂。”

    nbsp念归幡突然轻颤,月白色的光晕化作一道水纹,顺着拓痕的笔画漫过整块石坪。被水纹扫过的拓片突然显影,映出无数个拓印的场景:有的纸在风里破了,老秀才就用米汤粘,粘得纸片像块补丁摞补丁的云;有的拓痕印浅了,他就蘸着浓墨补,补得指尖发黑,说“痕浅了没事,情意不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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