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25章 雾隐谷·织为幻[2/2页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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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草叶缠绕住丝线,白光闪过,丝线上的幻景纷纷破灭,露出里面黑色的芯——是蚀念虫的残魂,被织娘的执念养着,成了织线的骨。
nbsp“是蚀念虫的余孽!”墨渊祭出镇山链,链环金光暴涨,缠住了织机,“望归港的虫巢虽破,却有残虫逃到了这里,依附在你的执念上,把你的念想变成了织幻的引子!”
nbsp织娘后退一步,看着织机上浮现出的黑色丝线,眼中终于有了惊恐:“不可能……这是我夫君留给我的银线,他说这线能织出我们的将来……”
nbsp黑袍修士青火化作长剑,挑开一匹锦缎,锦缎背面竟织着无数细小的虫影,正贪婪地吮吸着锦缎上的念想。“你夫君的银线早就被虫蚀了。”他声音沉缓,“你织的不是过往,是虫群用你的执念编的牢笼,困住你,也困住被你织出幻景的人。”
nbsp“不是的!”织娘疯了似的扑向织机,想护住那些锦缎,可锦缎一触到她的眼泪,竟像雪一样消融,露出底下的黑色虫壳。虫壳裂开,无数细小的蚀念虫飞出来,却被念归幡的星光照到,纷纷化作飞灰。
nbsp吴仙举起念归幡,幡面星纹流淌,落在织娘身上。织娘脑海中闪过无数真实的记忆:夫君走时,她偷偷塞给他的平安符;他托人带回的信,字迹越来越潦草;后来再无音讯,她在村口等了一年又一年,头发渐渐白了。“这些才是你的念想。”吴仙的声音温和却有力,“有等的苦,有盼的甜,有没等到的憾。这些串在一起,才是你和他的过往,不是织出来的假景能比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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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织娘捂着脸痛哭,眼泪落在忆丝草上,草叶上的露珠不再是幻景,而是她与夫君相处的真实片段:他笨拙地给她编草戒指,她偷偷在他行囊里塞干粮,他走的那天,雾也是这么大,他说“等我回来,就再也不分开”。
nbsp“原来……我不是想织出假的,是怕忘了真的。”她哭着说,织机上的黑色虫壳彻底碎裂,露出里面一枚小小的银戒指——是当年他编的草戒指,她后来用银熔铸了,一直藏在织机下。
nbsp墨渊的镇山链缠上最后几只蚀念虫,链环金光与念归幡的星光相融,将虫群彻底净化。张木匠捡起一片消融的锦缎残片,上面还留着一点温意:“其实真念想不用织,它早就在心里扎了根,风吹雨打都坏不了。”
nbsp雾隐谷的雾气渐渐散去,露出谷后的青山,山脚下有座新坟,墓碑上没有名字,只有一束干枯的平安符。织娘走到坟前,将银戒指放在碑上:“我记着呢,都记着呢。”
nbsp吴仙的念归幡上,星纹又亮了几分,其中一颗星辰格外耀眼,像是景帝在点头。阿芷的两生草缠上他的手腕,草叶上的红线指向谷外的荒原,那里隐约有座城池的轮廓。
nbsp“下一站是哪?”织娘收拾好织机,抬头问他,眼神里的空茫已散去,多了几分清亮。
nbsp吴仙望着那座城池的方向,贝壳风铃在腰间轻响,铃声里带着金戈铁马的声音。“听说荒原尽头有座‘记城,城里的人都把念想刻在石墙上,说是能抗住风沙,留到地老天荒。”他握紧念归幡,星光在幡面流转,“去看看那些刻在石头上的念想,是不是真的比人心还长久。”
nbsp织娘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,将那枚银戒指戴在手上,转身回了木屋。阳光穿透谷雾,照在晾晒的锦缎上,这一次,锦缎上织的不再是虚幻的圆满,而是雾中等待的身影,是碑前沉默的守望,是那些带着缺憾却无比真实的——活着的痕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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