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8章 火针断丝，反间初成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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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针尖撞响铜珠的余音还在账房里打旋，苏若雪已经弯腰捡起那枚锈针。

    nbsp她指尖沾着的锈迹像块暗褐的血痂，顺着指腹往掌心渗，凉意一直钻到胳膊肘。

    nbsp晨雾漫进窗棂，她就着透过纱帘的微光，将针尖凑到眼前——针孔里竟凝着些细若星屑的淡绿痕迹，像被火烤过的磷粉。

    nbsp34;若雪？34;

    nbsp顾承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时，她正捏着针的手背上青筋微跳。

    nbsp抬头见他穿着月白竹布长衫，发梢还沾着晨露，显然是刚从染坊过来。

    nbsp苏若雪把针递过去，指腹在他掌心轻轻一按：34;东纺的标记，针孔里有磷火。34;

    nbsp顾承砚接针的动作顿了顿。

    nbsp他记得去年在旧书摊翻到的《沪上谍影录》里提过，日特组织34;樱社34;有套34;焚契立誓34;的规矩，新入的细作要在信物上涂磷粉，烧起来有绿焰，以示34;死不足惜34;。

    nbsp指腹摩挲过针尾的34;东34;字，他喉结动了动：34;他们急着往顾记塞人。34;

    nbsp34;上个月招的三个织工，两个从前在大康纱厂当学徒。34;苏若雪抽回手，从袖中摸出本青布账簿，34;我让阿福去查过，大康去年裁了批老匠，说是39;技术跟不上39;。34;

    nbsp顾承砚突然笑了，眼尾的褶子像被风吹开的绸子：34;那咱们就给他们个39;跟不上39;的机会。34;他屈指敲了敲桌面，34;去传话，就说顾记要招会39;双梭交织法39;的师傅，预付三成银子——东洋人眼馋这手艺三年了，他们的细作肯定坐不住。34;

    nbsp两日后晌午，染坊后巷的青石板被晒得发烫。

    nbsp苏若雪蹲在门槛边剥毛豆，余光瞥见个穿粗布短打的老头往招贤榜前凑。

    nbsp老头背有些佝偻，左手拇指缠着褪色的蓝布，正是昨天账房先生说的34;陈阿庚34;。

    nbsp34;老丈可是来应招的？34;她放下竹篮站起身，袖中算盘珠子哗啦一响。

    nbsp陈阿庚抬头时，眼角的皱纹挤成团：34;听说顾记要找会双梭的;他声音哑得像砂纸擦过陶瓮，目光扫过染坊里摆着的新式提花机，又迅速挪开。

    nbsp顾承砚站在二楼窗后，手里端着茶盏。

    nbsp陈阿庚摸织机时，他注意到对方小指不自然地翘着——东纺培训技工时，为了让手指更灵活，专门教过这个姿势。

    nbsp茶盏里的茉莉浮起来又沉下去，他对身后的青鸟说：34;今晚去他屋里39;落39;本《热敏丝工艺》，夹两页蓝墨水写的批注。34;

    nbsp34;要写39;需用德国染料39;？34;青鸟摸出怀里的短刀，在指尖转了个花。

    nbsp34;对。34;顾承砚扯松领口，34;东洋人最信39;德国货39;三个字，他们拿到图，保管连夜往工厂送。34;

    nbsp当夜，陈阿庚的竹床脚边多了个油布包。

    nbsp他缩在被子里打着火折子，黄纸包上34;绝密34;二字刺得眼睛生疼。

    nbsp翻到中间那页，蓝墨水写的批注让他倒抽口凉气：34;此法需用德国染料，国内无解;他手指发颤，把纸页塞进裤腰时，火折子34;啪34;地掉在地上，烧了块床板角。

    nbsp次日卯时，青鸟蹲在福兴茶楼的瓦顶上。

    nbsp他看见陈阿庚缩着脖子进了二楼雅间，过了半柱香工夫，东纺的买办渡边从里面出来，怀里揣着个鼓囊囊的布包。

    nbsp青鸟摸出怀里的怀表，在背面刻下34;辰时三刻，福兴二楼34;，然后像只猫似的溜下房檐。

    nbsp顾承砚在密室里听完汇报，把茶盏重重搁在案上。

    nbsp烛火映得他眉峰如剑：34;松本急着要政绩，山下肯定怀疑他私吞情报——东洋人自己就要打起来了。34;

    nbsp苏若雪站在他身侧，指尖抚过案上那截焦黑的蚕丝。

    nbsp窗外忽然飘进股焦糊味，是前院烧旧账的青烟。

    nbsp她望着顾承砚紧绷的下颌线，轻声道：34;东纺的人这两日总在码头晃，怕是;

    nbsp34;三日后。34;顾承砚打断她，目光落在墙上的日历上，34;三日后，他们该有动静了。34;

    nbsp话音未落，楼下传来跑堂的吆喝声：34;东纺新到的货船靠岸啦——34;三日后的晌午，上海公共租界的梧桐叶筛下碎金。

    nbsp东纺洋行新挂的34;防火绸34;红绸横幅被风掀起一角，露出底下褪色的旧字——那是三天前顾承砚让染坊学徒特意调的快渗染料，此刻正顺着丝绸纹路洇成暗黄的泪痕。

    nbsp34;骗子！

    nbsp这也叫防火绸？34;穿竹布衫的老裁缝举着烧出焦洞的布料砸向柜台，火星子溅在东纺买办渡边脸上，34;我在灶前烤了半柱香，布没防火倒先褪成白板！34;

    nbsp柜台后堆着的二十匹34;新品34;早成了笑柄：墨绿的褪成灰，朱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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