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 商会大会上的惊雷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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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清晨的霞光照进上海总商会礼堂时，顾承砚已经在后台调试了三遍留声机。

    nbsp黄铜唱针划过胶木唱片的金属摩擦声里，他屈指叩了叩木质唱机壳——声音沉闷，说明共振箱没问题。

    nbsp34;顾少东早啊。34;赵老板夹着鳄鱼皮公文包从侧门进来，金丝眼镜片上还沾着晨雾，34;您让我保管的东西;

    nbsp顾承砚从西装内袋摸出个油纸包，外层用红绳系着三个死结：34;是顾家近三年的采购清单副本，您收进银行保险库。

    nbsp若我今日出了什么岔子，劳烦转交给《申报》的陈主编。34;

    nbsp赵老板的手指在油纸包上顿了顿。

    nbsp他做了二十年银行经理，见过太多商战里的生死状，却头回在个二十来岁年轻人眼里看见这种——不是孤注一掷的狠劲，倒像是算准了每一步落子的棋士。

    nbsp34;放心。34;他把油纸包塞进公文包最里层，34;我让保镖守在保险库门口，连行长都不让进。34;

    nbsp礼堂外传来脚步声。

    nbsp顾承砚抬头，看见茶房正往主席台上摆盖碗茶，青瓷碗沿沾着点未擦净的水渍——和三天前他在顾管家房里找到的密信上的水渍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nbsp34;赵叔先请。34;他把留声机的防尘罩轻轻盖上，34;等会您坐第一排，我喊39;劳驾39;时，麻烦帮我递样东西。34;

    nbsp赵老板走后，顾承砚摸出铁皮盒。

    nbsp盒盖打开的瞬间，樟脑丸的气味混着霉味窜出来——那卷泡过水的录音带还带着潮气，他用丝绸帕子仔细擦了擦，才重新塞回盒底。

    nbsp八点整，礼堂的雕花木门34;吱呀34;推开。

    nbsp张先生穿着月白杭绸长衫第一个进来，手里摇着把湘妃竹扇，见着顾承砚便拱手：34;承砚贤侄来得早，可是对张某今早的提议有想法？34;

    nbsp34;张叔的提议自然要仔细听。34;顾承砚笑着让座，目光扫过对方腰间晃动的翡翠扳指——和山本洋行二把手松本先生宴会上戴的那枚，雕工分毫不差。

    nbsp等二十几家绸缎庄、布行的老板都落了座，商会会长敲了敲惊堂木。

    nbsp檀香在梁下缭绕，张先生扶了扶金丝眼镜起身，竹扇34;唰34;地展开：34;诸位，如今日商的39;大和绸39;压价三成倾销，咱们若再各自为战;他顿了顿，目光扫过角落里几家小布行的老板，34;怕是连染缸都要被人家端走。34;

    nbsp34;张某有个想法。34;他收了扇子，34;不如成立39;沪上纺织采购联盟39;，由张某牵头统一采买生丝、染料，量大从优，成本至少降两成。34;

    nbsp台下立刻响起议论声。

    nbsp福兴布行的王老板搓着粗黑的手指：34;降两成？

    nbsp那咱们能多赚半成利呢！34;锦云绸庄的孙寡妇也点头：34;我家铺子小，总被牙行吃回扣，统一采购倒是好。34;

    nbsp顾承砚垂着眼，看自己交叠在膝头的手。

    nbsp他想起昨夜苏若雪在账房说的话——张记布行这半年从日本进口的34;改良染料34;，每批都比市场价低五成。

    nbsp34;张叔这提议，承砚佩服。34;他突然起身，声音清润如泉，34;只是有个疑问——顾家绸庄近三年的生丝采购单上，张记布行独占了七成份额。34;他从西装内袋抽出几页账纸，34;可按行规，生丝采购该轮着照顾各家，怎么偏巧张叔总能拿到头水茧？34;

    nbsp会场霎时静得能听见茶碗里茶叶下沉的声响。

    nbsp张先生的竹扇在掌心叩了两下，脸上仍挂着笑：34;贤侄这是说张某走了后门？

    nbsp顾家的账房先生最是公道，难道会平白无故;

    nbsp34;顾管家已经招了。34;顾承砚打断他的话，指尖重重按在账页上，34;每月十五，顾管家带着改过的底单去张记后巷的茶棚，收的不是茶钱，是山本洋行的银票。34;

    nbsp孙寡妇倒抽口冷气，手里的茶碗34;当啷34;掉在桌上。

    nbsp王老板的粗手指攥着椅把，指节发白：34;山本？

    nbsp那不是;

    nbsp34;是，就是那个在闸北开丝厂，用童工的山本一郎。34;顾承砚的声音沉了几分，34;张叔牵头的采购联盟，怕不是要把咱们的生丝来源，全攥到日商手里？34;

    nbsp张先生的脸色终于变了。

    nbsp他的金丝眼镜滑下鼻梁，露出眼底的阴鸷，刚要开口，就见顾承砚转身走向后台。

    nbsp留声机的防尘罩被掀开时，金属唱针在胶木唱片上划出刺啦一声。

    nbsp顾承砚从铁皮盒里取出那卷录音带，手指在按键上悬了悬——

    nbsp34;张老板，这月的39;辛苦费39;得涨。

    nbsp顾家那小崽子最近总往仓库跑;

    nbsp34;顾德昌你慌什么？

    nbsp等联盟一成立，顾家的货船连码头都靠不了;

    nbsp模糊的嗓音刚从喇叭里泄出半句，张先生34;砰34;地掀翻椅子。

    nbsp他的月白长衫下摆扫过茶碗，滚烫的茶水泼在顾承砚脚边，腾起的热气里，能看见他额角暴起的青筋。

    nbsp34;顾承砚你血口喷人！34;他扑过来要抢铁皮盒，却被冲上来的赵老板和几个壮实的布行伙计拦住。

第33章 商会大会上的惊雷[1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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