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8章 齐天大圣！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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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道理，却唯独没教弟子如何低头。”

    nbsp“这三界不该是这般模样。”

    nbsp“凤仙郡的孩童啃着观音土饿死，车迟国的和尚被剜心祭天，您教我神通，难道就是要看众生在仙佛的指缝里求生？”

    nbsp“就为这般？”老者低头问道。

    nbsp“就为这般！”悟空斩钉截铁地回应。

    nbsp“哈……哈哈哈哈！”

    nbsp老者忽地大笑出声，“你这猴头，倒是初心不改。”

    nbsp半晌，祂敛去笑意，神色庄重道，

    nbsp“我且问你，灭了仙佛之后，谁来护持新秩序？”

    nbsp“凡人自成一界！”

    nbsp“若修行者成魔，谁来约束？”

    nbsp悟空喉结滚动，答不上话。

    nbsp老者没有理会，依旧直言，

    nbsp“最后一问，那如来身后乃是通天教主，玉帝更是得老君青睐，若两位大罗亲自出手，你又该如何应对？”

    nbsp悟空的神色逐渐变得绝望，猴毛都黯淡了下来。

    nbsp“唉，你这猢狲。”老者的声音透着无奈，“万事皆不谋划于前，只凭一腔热血，哪能做得大事。”

    nbsp悟空听懂了这话的潜台词，眼眶再次泛红，重重下拜，

    nbsp“还请师父教我！”

    nbsp老者掌心浮现一道紫光，

    nbsp“有一法可换众生太平，代价是……形神俱灭，永世不得超生。”

    nbsp悟空大喜过望，

    nbsp“若能换来众生太平，便是形神俱灭，也值了！”

    nbsp老者闻言，沉默了一瞬。

    nbsp片刻，祂突然摇了摇头，感慨道，

    nbsp“我曾遍历大千，见得无数英杰。”

    nbsp“唯有你这猢狲，给了众生心安。”

    nbsp祂顿了顿，在两人眼前具现了一道光幕。

    nbsp画面中，是悟空站在一辆推车上，举着一手猴毛，一脸认真的模样。

    nbsp“尔等把猴毛捏在手里，只管走路。”

    nbsp“若有人追拿，你就攥紧拳头大叫一声——齐天大圣！”

    nbsp“俺就来救你！”

    nbsp……

    nbsp老者看着画面中悟空，神情恍惚了一瞬，旋即便低下头，问道，

    nbsp“那时的你，在思考些什么？”

    nbsp悟空没做犹豫，老老实实的回答道，

    nbsp“俺想让他们先去抗争，若打不过，俺便去救他们。”

    nbsp老者轻笑了一下，没有言语。

    nbsp下一瞬，祂在两人之间开启了一道泛着紫光的传送门。

    nbsp“道路的那头，名为虚怖天，乃恶鬼盘踞之所。”

    nbsp“为师观你已习得六道神技其一，且去那侧自学其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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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“学有所成，自会明悟拯救之法。”

    nbsp祂犹豫了一下，补充道，

    nbsp“若是去了，便没了后悔的机会，且三思后行。”

    nbsp悟空听了，再次朝老者行了个大礼，

    nbsp“师父保重，待来世，再做您最顽劣的徒弟！”

    nbsp话音未落，人已钻进了传送门，只留尾音还在山间回荡。

    nbsp老者久久无言。

    nbsp……

    nbsp……

    nbsp……

    nbsp黑暗。

    nbsp阴森。

    nbsp天空总是被一层化不开的阴云笼罩，大地崎岖，怪石嶙峋。

    nbsp生灵皮肤呈暗紫、血红双色，周身布满魔纹，少具人形。

    nbsp这是悟空对恶鬼界的第一印象。

    nbsp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来了多久了。

    nbsp他只知道，单是这恶鬼界，便已跑了不下十个来回。

    nbsp但无奈的是，除了无数阴谋，和此间生灵丑恶的欲望，他连一丁点儿感悟都没有。

    nbsp“神技……神技……”

    nbsp悟空眼神迷茫。

    nbsp人间的神技是因果，恶鬼的神技是什么？

    nbsp阴谋？

    nbsp欲望？

    nbsp可那又算什么神技？

    nbsp还没等悟空继续想下去，身后一道女声打断了他的思绪。

    nbsp“你一身清气，是学不会恶鬼道神技的。”

    nbsp“叫你过来那人，只想将你困在此地，免得你去送死罢了。”

    nbsp悟空悚然一惊，瞬间回头。

    nbsp映入眼帘的，是一位手持三块黑玉，一身黑袍，神色冷峻的粉发少女。

    nbsp“你……是谁……？”悟空表情有些凝重。

    nbsp哪怕半步大罗，也无法在灵明石猴面前隐匿气息。

    nbsp能让他无法察觉的，只有一种可能……

    nbsp少女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，

    nbsp“看来你已经猜到了。”

    nbsp“不过，我还是可以亲口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nbsp“六道生灵，大多称我为魔祖。”

    nbsp“魔祖？”悟空瞳孔骤缩，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。

    nbsp倒是没什么恐惧，只是有些不甘心自己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死在这里。

    nbsp毕竟，灵山残卷中对魔祖的评价是，

    nbsp——生灵之敌，会吞噬目中所及的一切事物。

    nbsp魔祖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nbsp祂似是感知到了悟空的想法，粉蓝色的大眼睛带上了一丝无语。

    nbsp但祂并没有多做解释，而是缓声道，

    nbsp“做个交易吧，孙悟空。”

    nbsp悟空眼神一凛，“什么交易？”

    nbsp“丑话说在前头，俺老孙绝不会替你去伤害无辜生灵、掠取血食！”

    nbsp魔祖额角青筋微微跳动，一字一顿道nbsp，

    nbsp“听好了。”

    nbsp“本座可以满足你的心愿，为凡土众生打造一处安宁之所。”

    nbsp“而你要做的，是将你的道躯作为坐标，助本座锚定婆娑天。”

    nbsp“你不必担心，本座不会屠戮凡人，还会将这恶鬼界改造成适合凡人居住的地方。”

    nbsp“只要你答应，本座可以先兑现报酬。”

    nbsp悟空闻言，心中警铃大作，下意识追问，

    nbsp“你为何要去婆娑天？”

    nbsp魔祖沉默了一瞬，眸子闪过了一丝复杂。

    nbsp半晌，祂捏了捏粉拳，面无表情的说出了缘由，

    nbsp“婆娑天是三清的主场，背靠六道之一，我打不过。”

    nbsp“但只要能侵蚀婆娑天七成，我便能真身降临，取他们性命。”

    nbsp悟空有些头皮发麻，“为何要杀三清祖师？”

    nbsp魔祖歪了歪头，秀眉轻挑，“祂们死了，不更符合凡人的利益吗？”

    nbsp悟空沉默了下来。

    nbsp他其实不相信魔祖的片面之词。

    nbsp但魔祖给的实在太多了。

    nbsp改造恶鬼界，给凡人居住。

    nbsp让凡人有一处安心之所。

    nbsp甚至愿意先做这些事……

    nbsp想到这，悟空看了一眼周遭的生灵，犹豫道，

    nbsp“那这些「恶鬼」怎么处理？”

    nbsp“处理？”魔祖眼睛微眯，“为什么要处理？”

    nbsp“婆娑天不就是个好去处吗。”

    nbsp“你的人间道神技，正好可以让它们替换掉前往恶鬼界的凡人。”

    nbsp悟空一惊，“你是想让人间和恶鬼界调换位置？”

    nbsp“有何不可。”魔祖淡淡道，“此事若成，人间道将更名为人欲道。”

    nbsp“恶鬼道神技也会变成人欲道神技。”

    nbsp祂突然嗤笑了一声，

    nbsp“恶鬼重欲，人重因果。”

    nbsp“我倒想看看，这天罡倒反后，天道会是什么脸色。”

    nbsp悟空盯着魔祖看了许久，沉声道，

    nbsp“俺可以答应交易，但你得先让俺看到承诺的报酬。”

    nbsp魔祖闻言，脸上闪过一丝雀跃。

    nbsp随即，一柄通体漆黑的长枪出现在了祂手中。

    nbsp下一瞬，

    nbsp漆黑长枪划破虚空，枪尖掠过之处，恶鬼界浓稠如墨的瘴气骤然溃散。

    nbsp那些扭曲的骷髅山脉、流淌毒浆的裂谷，在枪风震颤中寸寸崩解，化作齑粉消散于无形。

    nbsp随着最后一声轰鸣，天地陷入短暂的死寂。

    nbsp紧接着，万千光点自虚空深处迸发。

    nbsp湖水从地脉中涌出，湖畔拔起钢铁浇铸的高楼。

    nbsp一辆辆悬浮列车如流光穿梭于云端，青翠的稻浪随风翻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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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藤蔓沿着金属架构攀援生长，在楼宇间织就天然绿幕。

    nbsp悬浮岛屿缓缓升起，其上瀑布飞泻。

    nbsp整个世界弥漫着草木清香与科技特有的冷冽气息，使得神话与未来近乎完美交融。

    nbsp另一边，悟空直接猴脸懵逼。

    nbsp他看着周遭完全变了样子的恶鬼界，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。

    nbsp“这，这是……”

    nbsp魔祖没有回应，长枪轻点悟空眉心。

    nbsp刹那间，因果倒转，时空扭曲。

    nbsp人间界的景象顺着悟空的道躯铺展开来。

    nbsp“逆！”

    nbsp随着魔祖的一声轻喝，除大唐外，四部州凡人的因果被重塑，他们的身形渐渐在恶鬼界显现。

    nbsp凡人的声音开始在两人耳边流转。

    nbsp……

    nbsp“我这是在哪？哦对了，要去上班。”

    nbsp“也不是第一次坐磁悬浮了，怎么突然晕车了呢？”

    nbsp“真是服了，又没抢到游乐园门票。”

    nbsp“奇怪，我不是要保持身材嘛，怎么突然吃这么多？”

    nbsp“诶，我怎么流眼泪了？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感是怎么回事？”

    nbsp……

    nbsp“好了，报酬已给。”魔祖语气冰冷，“该你履约了。”

    nbsp悟空怔怔立在悬浮车道下方，

    nbsp智能飞车从头顶掠过，带起的气流掀动他残破的袈裟。

    nbsp他眯起火眼金睛，透过重重因果丝线，看见街角咖啡店前，那个曾在凤仙郡啃食观音土的少女，如今身着剪裁精致的职业套装，指尖轻敲着透明投影屏。

    nbsp少女餐盘里只剩最后一口蛋糕，却仍仔细用勺子刮取着奶油，她瞳孔深处萦绕的灰黑色执念，

    nbsp——那是数年饥馑烙下的印记，即便身处物质丰裕的时代，仍固执地守护着“不浪费一粒粮食”的生存本能。

    nbsp因果丝线延展向更远处，

    nbsp车迟国被剜心的和尚，此刻正戴着神经修复头盔，在虚拟医院里为患者做全息诊疗。

    nbsp祭赛国那些被冤杀的僧人，成了古建筑修复师，用纳米级修缮技术还原着千年古刹的每一处雕刻。

    nbsp火焰山脚下卖梨的老妪，如今经营着智能果园，而她布满老茧的手，依然会在丰收时下意识摩挲陶罐，那是曾经藏救命粮的习惯。

    nbsp……

    nbsp“哈……”

    nbsp“哈哈……”

    nbsp“哈哈哈哈哈！”

    nbsp悟空突然大笑起来，笑得弯下腰，双手撑住膝盖，滚烫的泪水顺着猴毛滑落，

    nbsp“师父没有骗俺……”

    nbsp“师父没有骗俺！”

    nbsp“修心真能齐天，俺做到了！”

    nbsp“俺做到了！！！”

    nbsp下一瞬，笑闹声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nbsp他抹了把脸，转身时眼底金芒流转，倒映着魔祖身后的新世界。

    nbsp“俺老孙送你一句话。”

    nbsp“善恶不在皮相，佛魔只在人心。”

    nbsp“你这魔祖，比那些满口慈悲的和尚，更像个佛陀！”

    nbsp他咧嘴一笑，露出两排白牙，转身走向熙熙攘攘的人群，

    nbsp“哈哈哈哈哈哈！”

    nbsp“往后这新世界，且看凡人自个儿修吧！”

    nbsp青灰色的石纹从他的足尖悄然蔓延，如蛛网状攀上小腿。

    nbsp袈裟下的毛发根根石化，身后扬起的猴尾瞬间变得僵硬。

    nbsp魔祖望着那尊正在石化的身影，眼底翻涌着连自己都难以辨明的情绪，

    nbsp“第一次见你这么愚蠢的生灵。”

    nbsp“面见一尊大罗，竟只许下这么微不足道的愿望。”

    nbsp悟空的脖颈已经被石纹爬满，却仍费力地昂起头，脸上带着桀骜，

    nbsp“微不足道？”

    nbsp“就算是蝼蚁……也不该分得贵贱！”

    nbsp石纹攀上他的下巴，却掩不住嘴角那抹永远狂妄的弧度。

    nbsp最后一缕神识消散前，悟空的声音响彻整个新世界，

    nbsp“俺是齐天大圣孙悟空！”

    nbsp“俺来过，战过，为凡人活过！”

    nbsp“这，便是俺的齐天大道！”

    喜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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