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章 除夕（这是毛病得改）[2/2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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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nbsp她垂下眸子，盯着脚尖，不知他今夜……是否会守岁？

    nbsp“走啦七姐！去小叔家喽！”小九迫不及待地拉起崔小七的手就往村西尾跑。

    nbsp她可等不及了——每年年夜饭，七姐都会发压岁红包！太好奇今年红包“有多大”！

    nbsp几人站在崔有粮家的院门前，推开院门，崔小七却意外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——师傅！

    nbsp正坐在院子里，跟崔有粮一起用小炉煮茶喝，有说有笑，好不自在！

    nbsp“师父？！”崔小七又惊又喜，“您怎么在这儿？”

    nbsp老怪头眯着眼睛，喝了一口茶水，“老头子我孤家寡人的一个人过年多没意思，就来找崔老弟一起过年，也算是跟徒儿你一起过年了。”

    nbsp崔小七心头一热，“那正好！师父，小叔，还喝啥茶啊，走去吃年夜饭！”

    nbsp巧了！明日就不用去城里给师傅拜年了。

    nbsp崔有粮低垂着脑袋，没有吭声，看不到脸上是何表情。

    nbsp老怪头自然是满口答应，嘴角的胡子高高翘起。

    nbsp还是徒儿好啊，惦记着他这个糟老头子，来清水村过年是来对了。

    nbsp“小叔，”崔小七声音轻柔却清晰，“是我娘让我来唤您过去吃年夜饭～”

    nbsp她说完，朝小八小九使了个眼色。

    nbsp小八小九会意，立刻分工贴春联。

    nbsp崔有粮猛地抬头，一脸的难以置信！

    nbsp手中滚烫的茶水晃出杯沿，烫在手背上也浑然不觉。

    nbsp整个人定住，呆愣在原地。

    nbsp“八姐，左边高了！”

    nbsp“八姐，右边再挪挪……”

    nbsp门外传来小九叽叽喳喳的指挥声。

    nbsp崔小七则在院中那磨得光滑的大树墩桌边坐下，自顾自倒了杯茶，啜饮一口，这才抬眼看向正对面的崔有粮。

    nbsp“小叔，”她语气平和，“我从不说谎，年夜饭，就是要一家人一起吃的。”

    nbsp她顿了顿，声音轻了许多，“吃完饭，我们一起去坟头看看我爹……他会高兴的。”

    nbsp崔有粮嘴唇颤抖起来，眼角发红，“大哥，大嫂原谅我了？”

    nbsp“呜呜……”

    nbsp话音一落，他肩膀剧烈耸动，额头青筋凸起，竟是喜极而泣！

    nbsp压在心口那块沉甸甸的愧疚的大石，在这一刻轰然碎裂，整个人骤然松快下来。

    nbsp崔小七看着他痛哭，没有劝阻，哭出来就好了。

    nbsp男人，也有哭的权利。

    nbsp院外的小七小八，已经贴好的春联，只是稍微有一丢丢的那么一高一低。

    nbsp听到院内的哭泣声，默默站在门外。

    nbsp老怪头用力拍了拍崔有粮的肩膀，“走，跟小七回家，咱们吃年夜饭！”

    nbsp……

    nbsp夜色深沉，笼罩着裴府。

    nbsp崔小七不在，廊檐下一步一灯笼并未点亮，黑咕隆咚一片。

    nbsp往年除夕，同庆帝总会恩准裴庆回府与裴寂一同守岁。

    nbsp偏偏今年，圣意难测，裴庆未出宫。

    nbsp裴寂一人坐在棋桌前。

    nbsp桌上，一支新折的红梅暗香浮动。

    nbsp他指间夹着一枚棋子，望着棋盘迟迟没有落子。

    nbsp烛火将他孤寂的身影拉得老长，投在窗棂上。

    nbsp灯芯“噗”地爆开一朵灯花，他指尖微动，棋子终于落下。

    nbsp“秋风，七七何时回村的？”

    nbsp守在门外的秋风闻声推门而入：“回大人，夫人晌午抵村，此刻……应是用过年夜饭了。”

    nbsp话音刚落，落叶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迈进屋子。

    nbsp“你这是……能做本督主的主了？”裴寂身子向后靠着椅背，双腿微敞，语气微怒。

    nbsp落叶心头一凛，端着碗跪下：“属下不敢！是夫人临走前特意吩咐，命属下今夜务必给您下一碗……她亲手包的饺子。夫人说……”

    nbsp“说！”裴寂倏然坐直身体，目光锁住那碗氤氲着热气的碗。

    nbsp落叶硬着头皮，磕磕巴巴道：“夫人说……您不用晚膳的习惯不好。不能贪多，但也不能不吃……这是毛病，得改！”

    nbsp说完，他屏住呼吸。

    nbsp这话说出来简直是找罚，可大人问了，只能原话照搬，跟他可没关系！

    nbsp裴寂嘴角勾起笑意，指尖微抬，勾了勾。

    nbsp落叶一喜，大人这是不罚他了，立马起身将饺子放在桌子前。

    nbsp饺子是崔小七亲手包的，汤饺的汤是三鲜的，特意教给落叶。

    nbsp裴寂在除夕前一日，准许下人回家过年。

    nbsp冬伯双喜也不例外。

    nbsp偌大的裴府，此刻就只剩屋内的他们三人。

    nbsp裴寂目光落在汤饺上面飘着一颗“心”型煎鸡蛋。

    nbsp这颗爱心蛋，崔小七煎坏了十几个，吃撑了大力。

    nbsp裴寂的勺子轻轻落在煎蛋上，指尖感受着碗壁传来的暖意。

    nbsp“事情办妥了？”他问，目光并未离开那碗饺子。

    nbsp落叶连忙应道：“是，大人。”

    nbsp府外的长街上，鞭炮声噼里啪啦作响，传进书房内。

    nbsp“下去吧，除夕夜不必守着，过年去吧～”

    nbsp秋风落叶一喜，连忙退下。

    nbsp半刻后，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越过高墙。

    喜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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